生死

洵之與盡言的女兒方念今年五歲，由年邁的方夫人撫養。

而洵之，已於七日前過世。

盡言急匆匆地趕至揚州那日，家門口掛滿了白幡，他楞在原地，不敢叩門。

大門終究還是被打開了，年邁的方夫人看著五年未見的侄兒，想到洵之，不由老淚縱橫。

是了，他這才得知洵之已故。

他立在門口，心底忽生一片荒蕪，而後成了死寂。

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，洵之還那麽年輕

“洵之……洵之……”他忽而吐出一口鮮血，眼前一黑便倒在了門口。

歸來時仍舊有春風吹拂，盡言分明回到了江南，卻仿佛身陷冰天雪地之中。

他們之間再次隔了一道門，這次是生死之門。

盡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。他睜開眼睛，望著屋梁，驚覺此刻他身處揚州方府。

而洵之，已然離開人世。

方夫人坐在床邊，身旁還有個小姑娘。

小姑娘一雙杏眼滴溜溜地盯著盡言，眼中有陌生，有好奇。

“鳶鳶，快叫爹爹。”方夫人對她說道。

在過往為數不多的信箋裏，洵之曾提到女兒的名字與小字，鳶鳶便是小字，她於孕期最想做的事就是放紙鳶。

方念小聲的叫了聲爹爹，盡言無力地擡起手，揉了揉她的頭。

方夫人嘆氣：“這些年離得遠，最開始信件丟失不少，後來洵之便寄的少了，但她一直有給你寫信，就在那個匣子裏放著。”

說罷，她指了指窗側桌子上的木匣子，盡言看過去，仿佛看到了洵之坐在那裏，安靜地寫著信。

“你看看信吧，看完了我帶你去看洵之。”方夫人說完，拉起方念的小手，留盡言一人在房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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